面對來勢洶洶的少年們，黃菊之已經擺好了架勢，他躬著身子，馬步緊紮，雙拳一前一後，蓄力緊繃，目光像老鷹一樣銳利，如此威武的戰鬥姿態，很難讓人懷疑他沒有學過武。

與此相比，林歸的行為則顯得一反常態，他松垮垮的立在原地，看起來毫無鬥志，就連手中的石劍，也是指向地面，而不是指向朝他打來的張金朝。

呼的一聲，一條碗口粗的棍子，從林歸頭上劈下，棍風淩厲，可見其力度之恐怖。

黃菊之瞥了一眼林歸，看到林歸一臉淡定後，便覺得林歸或許已經有了對策，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，可是他錯了。

千鈞一發之際，林歸只是側了一下腦袋，並沒有躲過照頭劈下的木棍。

砰的一聲悶響，木棍打在林歸肩膀上，隱隱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，緊接著，林歸整個人半跪在了地上，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變形，他以劍拄地，身子才勉強不倒。

“為了秦大哥，”張金朝怒喝一聲，粗大的鞭腿已經掃出，正中林歸受傷的肩膀。

撲通一聲，地面掀起一陣煙塵，林歸被踢到在了地上，嘴裏吐出一口鮮血，因為疼痛的緣故，他額頭青筋凸起，布滿豆子般大的汗珠。

黃菊之不知道林歸這是怎麽回事，正想過去幫忙，可是其他少年已經拿著棍子，沖到了他的身前，他脫不開身子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黃菊之拳法奇特，出拳如風，面對少年們劈頭蓋臉的棍子，他左擋右格，能夠從容應對，少年們連續打了十幾棍，竟然沒有一棍傷得了他，與此相反，黃菊之的拳法倒越來越詭異，打得虎虎生威。

“你不是很厲害的嗎？現在怎麽像條狗一樣趴下了，不，趴著的狗都比你強，”張金朝將棍子杵在林歸面前，立即濺起一陣沙塵，弄得林歸一陣輕咳。

林歸晃了晃腦袋，似乎清醒了不少，他支起半個身子，冷冷的看著張金朝道：“現在你已經出了氣，該收手了吧。”

張金朝哈哈一笑，輕視道：“你給陳管事惹了那麽大的麻煩，就算我把你打死，陳管事也不會管的，像你這樣的手下敗將，也敢來指點老子，給我繼續趴著。”

話音剛落，張金朝的大腿就已經掃出，淩厲的腿風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。

砰的一聲悶響，張金朝的大腿快要踢到林歸身前時，忽然停了下來，僵停在空氣當中。

“快放開我的腳，”張金朝心中有股道不出的恐懼，因為林歸僅僅用了一只手，就瞬間把他的腿死死抓住，他不知道林歸的手勁為何會如此之大，他只知道自己的腿骨在咯咯作響，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掉。

“我說過了，”林歸眼光閃爍，緩緩站起身來，連同張金朝的腿一起高高舉起，“如果你想為秦鐵生出頭的話，那你還沒有那種本事。”

張金朝臉色慘白，牙關緊閉，他一只腳立在地上，另一只卻不聽使喚的被林歸舉起，這絕對是他腿所能到達的最高高度，幾乎要高過他的頭頂了，他只有柱著棍子，才能勉強站穩，與此同時，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，從他兩腿之間傳來。

“我跟你拼了，”張金朝眼中閃過一抹殺光，傾盡全力將手裏的棍子揮出，直擊林歸要害。

林歸一咬牙，也狠下心來，他單腿站立，另一條腿橫向踢出，並且要比張金朝的棍子更加迅速，更加威猛。

撲通一聲，等大夥們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張金朝已經倒在了地上，捂著肚子一陣怪叫，鼻涕眼淚一同流入不停呻吟的嘴裏。

少年們見到領頭人都倒了，頓時士氣低落，紛紛扔掉手裏的棍子，一個個戰戰兢兢立在原地，還有幾個被黃菊之打倒，趴在地上不停的掙紮，神情極為痛苦。

就在這時，黃半仙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了出來，他看到面前的場景後，不知道扔掉了什麽東西，就快步走到林歸和黃菊之面前，笑容可鞠道：“兩位大哥沒受傷吧，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，想要跟兩位大哥作對，那就是自尋死路……。”

黃菊之聳了聳肩，像是在活動筋骨，他瞥了一眼黃半仙後，冷冷道：“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，把屋子打掃幹凈。”

林歸揉了揉肩膀，補充道：“床板要換新的。”

“是是是......，”黃半仙點頭哈腰，臉上的胖肉把雙眼擠成一條細線。

“你們還楞著幹什麽，還不快點把你們幹的好事收拾幹凈。”黃半仙臉色一變，立馬對幾個少發布號令。

“當時你也......，”一個少年小聲道。

“嗯？”黃半仙立即打斷少年的聲音，目光很是兇惡。

少年們聽後，僵硬的身板終於有了動靜，開始不停忙著清理屋舍，就連張金朝本人，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地幫忙。

黃菊之看了一眼林歸的肩膀，神色凝重道：“其實你不必非要挨那一棍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，這件事都因我而起，”林歸的眼神忽然變得暗淡起來，“我只是挨了一棍，可是他.......。”

黃菊之冷笑一聲，道：“就算你挨了一棍，也改變不了那個事實，猶豫寡斷，你不適合做一個壞人……。”

林歸沒有理會黃菊之，他獨自離開，自言自語道：“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當一個壞人。”

眼看林歸就要走遠了，黃半仙忽然大叫道：“林大哥，你要去哪裏？”

“上早課，”林歸回頭答道。

黃半仙朝林歸招了招手，示意林歸回來，“鐘都教說，這段時間不必上早課，全部改為煉體。”

林歸跑回來，疑惑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
“前幾天山下來了一位獵戶，他說自己村子忽然出現了一種怪病，可能有妖邪作祟，希望君宗能夠下山解救。”黃半仙娓娓道來。

“這跟上早課有什麽關系，”黃菊之皺眉。

“鐘都教說了，三天後將在所有新弟子中選出一名，和師兄們一同下山歷練，而選拔的方法，就是舉行一場比武大賽。”

林歸頓了頓，忽然想起那些黑黢黢的蟲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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